两只陶瓷娃娃并排站在一起,好似手牵着手,女娃娃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,背后绑着个超大的蝴蝶结,很可爱。
男娃娃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,头发却一根根竖着,是很张扬桀骜的板寸刺头。
嘉宝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两个小娃娃是以自己和迟南睿为参照制作的。
她记得那条红裙子,是迟南睿送给她的。
青春期的男孩子,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中二病,竟然突然跑去商场,给她买了一条裙子,红着脸送到了她的面前,非要她穿给他看。
当时她嫌那条裙子太红太俗,后面的大蝴蝶结太白痴太公主病,死活不肯穿。
迟南睿那时候是怎么说来着,哦,想起来了。
他说,“嘉宝你穿给我看看嘛,穿了,我让你给我剪头发好不好?想剪成什么样儿就剪成什么样。”
十一二的女孩子,也正是看什么都跃跃欲试的年纪,那会她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对剪发型感兴趣,缠着迟南睿非要给他剪头。
可男孩那会儿多臭美啊,哪儿肯让她乱剪?
当时一听迟南睿这样说,她就立马答应了,结果自然是给迟南睿剪了一个特别糟糕的够啃头,还自我感觉良好,硬是逼着他顶着那发型在学校里晃荡了一天。
当时,迟南睿一到学校就遭到了强势围观,还有人顶着压力拍了他的奇葩造型上传到了校园网,盖楼无数。
而作弄了迟南睿的她还跟着看热闹,跑去顶贴,笑的不行。
傅嘉宝想起这些,唇边有了笑意。
“我就没被那样取笑过,你还好意思笑!”
就是因为她给他剪了个狗啃头,他后来才去直接推了板寸。
嘉宝提眸看向迟南睿,不觉又笑了起来。
这样一笑,气氛也再难冷下去,嘉宝心想算了。就算当不成情侣,也还是能做朋友的。
傅家和迟家的关系,以后她和迟南睿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吧。
她拿起那两个陶瓷娃娃细看,陶瓷娃娃虽然做的像模像样,可是细节上却不够精致,脸捏的也有点丑。
嘉宝微微错愕的看向迟南睿,吃惊的道,“这……该不会是你捏的吧?”
迟南睿笑了,“你看出来了?给你的生日礼物,当然要亲手做的,喜欢吗?”
看着含笑的迟南睿,嘉宝好像又回到了他失踪的那夜。
少年将礼物塞进她怀里,傲娇的道,“嘉宝,你可拿好了,摔坏了可没第二份礼物了,我跟你说,这份礼物你肯定会喜欢!”
当时他就说的信心满满,引得她好奇极了,可是还没等她去拆开包装纸,他就出了事。
“喜欢,喜欢的。”
嘉宝没办法违心的说自己不喜欢,她摸着两个瓷娃娃,有些爱不释手。
迟南睿闻言笑起来,接着他便站起身,柔声道,“太晚了,你快睡觉!我走了!”
他突然起身要走,嘉宝倒愣住了,心里莫名闪过黯然和失落。
她极力压制住了,点头道,“好,你……你还是从正门出去吧,别爬窗户了。”
听她这样说,迟南睿顿时便笑了起来。
显然,她是关心他的,担心他身上的伤。
“嗯,嘉宝……”
“啊?”
迟南睿欲言又止,本想问问她,可不可以离开燕捷,重新回来自己的身边,但是对上嘉宝隐含紧张的眼眸,他还是没有问出口。
他想,自己还是别逼她太过的好。
他们之间有误会,又分别了那么多年,嘉宝累了,也伤过,他怕自己逼的太紧,她反倒又缩了回去。
今晚,她才刚刚对他温和了一些。
“没事,晚安,好梦。”
他轻声说着,笑了笑,大步打开房门走了出去。
房间恢复宁静,嘉宝捧着两个娃娃坐回床上,将两个陶瓷娃娃并排放在枕头上,怔怔的看着发呆。
许久她才关灯躺下。
这晚她真的做了一个好梦,梦里,迟南睿不曾失踪,他们一起上了大学,然后一起毕业。
她等来了盛大的求婚,穿上最美丽的婚纱嫁给了他。
梦太美了,以至于清晨嘉宝醒过来,心情格外的低落和茫然。
吃早餐时,傅奕臣和苏蜜都注意到了女儿的低落情绪。
傅奕臣想到今天一早,保镖队长就等候在他的书房,向他汇报昨夜迟南睿夜闯的事,并为此请罪,傅奕臣便神情发冷。
他觉得宝贝女儿这样,肯定都是迟家的混蛋小子昨夜又做了什么。
不过这迟家的混小子倒也能耐,上次进来傅家挨了一顿揍,竟然还趁机将傅家的安保系统都摸透了,昨夜可以悄无声息的闯进嘉宝的房间去。
这一点上,燕捷是说什么都没法比的。
“嗯嗯!”
旁边,苏蜜突然咳了两声,傅奕臣看向妻子,苏蜜冲他施了个眼色,示意让他去关心女儿。
傅奕臣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,笑着冲嘉宝道,“嘉宝,一会儿饭后,陪着爸爸活动活动筋骨?”
“嗯,好啊。”
傅家别墅的后面连着一个小型高尔夫球场,父女两人来到球场,一边儿打球一边儿闲谈。
“嘉宝,你以后是如何打算的?”
随意挥出一杆,傅奕臣笑着问女儿。
嘉宝怔了下,有些不明白傅奕臣在问哪方面。
“学校,还准备回去吗?现在迟南睿那小子已经找回来了,军校太苦,等毕业进入军队,更是苦了。你知道的,爸爸妈妈都不想你太累。”
傅嘉宝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。
之前她选择进入军校,也是因为寻找迟南睿,这些年,只要有机会能够参与缉毒贩卖人口这样的案件,嘉宝就要费劲心思的参与期中。
虽然还没有毕业,可她都已秘密接过几次任务了,也曾危险受伤过。
“嘉宝,回家吧。爸爸和妈妈都希望你能去做你真正喜欢的事情,爸爸记得你小时候是想学画画的。”
“爸,我现在的手,只会拿枪,哪儿还拿的了画笔啊?”嘉宝轻笑起来。
傅奕臣听到女儿这话,却无比的心酸和难受。也愈发对迟南睿积怨了,他脸色微沉。